脱敏疗法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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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时十分钟的日全食彻底结束时,《陈三五娘》也落幕了。

光明重现,随着乐器音的转变,第三场戏徐徐开场,开头便是热血激昂的打斗群戏,戏台下观众交头接耳的唏嘘讨论声淹没于其中,众人还沉浸在上一场戏中:

不为封建礼教所接纳的缱绻爱情,隐匿在黑暗之中,不管曾经看了多少场,唯有此次身临其境、感同身受,简直畅快淋漓!

“神明与我们同心同感!”

只有初中文凭的村长,给这一自然现象盖棺定论。

回齐岳村的路上——

梁才雪坐在越野摩托车的驾驶座上,南元则牵着摩托车,顺着笔直的公路,缓缓朝前走着。

南元的双眼缠着一根红绸带,在脑后被系成了个蝴蝶结,长短不一的两条尾巴在风中飘荡,轻柔的拂过梁才雪的脸颊。

这是从寺庙角门的把手上,偷偷取下的。

梁才雪望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狡黠地捂着嘴,随后认真严谨地解释道:

“所谓‘脱敏治疗’,是通过让患者日常多接触过敏原,提高对其的耐受性,从而达到控制或彻底治疗过敏反应的办法。”

“一口吃不成个胖子,我们可以慢慢增加难度,等半年或者一年后,南元哥哥,你一定能够勇敢的面对黑暗了!”

从脱敏治疗加以延伸,虽然南元只以“天性胆小”为理由搪塞,不告知恐惧黑暗的真实原因,但以此类推,应该是会有成效的!

但令人不解的是,南元这镇定自若的步伐,半点不似心怀恐惧之人。

难不成,刚才只是意外,亦或是,他只畏惧极致的黑暗?

毕竟,此时星月皎洁,如瀑的月光倾泻而下,双眼仅是蒙着一块红布,只能遮蔽视线,并不能遮挡住光亮。

所谓因果循环,梁才雪想不通,究竟经历过如何黑暗的境况,才能让人陷入阿鼻地狱般的恐怖中,特别是南元这种……明明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。

“……”南元问道,“学医的?”

“恩。”梁才雪单手撑着下巴,点了点头。

南元笑道:“过两天找你换药……省钱。”

梁才雪吓得一激灵:“额,准确来说,我不是医生,我是学检验的,将来只会成为一名检验技师,也就是民间俗称的‘化验员’。”

“检验技师不参与临床治疗,平常只化验血液、尿液、粪便、分泌物等。”

而且她刚上大一,现阶段连医学基础知识都没学完,得到了大四时才会进入临床实习阶段!

再说了,包扎这种事情,医生也不会,护士才需要学习并且掌握的啊!

术业有专攻,大面积的伤口,非专业人士上场包扎的话,包扎的松垮不成形算好的,没霍霍掉新长的嫩皮肉,已经算谢天谢地了。

“……”南元,“挺好。”

梁才雪讪讪的吐了吐舌,检验技师的工作依靠各种仪器设备,在现实生活中的实用性,接近于零。

她正有些遗憾,余光瞥见南元不大合身的衣服下摆处,掉出了两张硬纸片。

“你东西掉了!”

梁才雪眼疾手快的倾身向前双手接住,在看清上面的“庆祝闰二月龙田镇龙田村游神戏剧大典”字样后,无语的问道,“这是……门票?”

门票能从衣服下摆处掉出,明显之前夹在了层叠的医用纱布里。

自打出了学校,梁才雪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南元,他没机会独自买票,也就是说,这两张票,他老早就拥有了!

南元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慢半拍的手,答道:“朋友送的。”本来送想给梁昊和周玫看的。

“好啊,南元哥哥,你故意骗我!”梁才雪心里暗喜,嘴上却抱怨道,“害我担惊受怕了那么久!”

梁才雪的家里是信佛的,她自小接受熏陶,虽然未曾笃信,但也对神明抱有敬畏的态度。

王芝凤沉迷赌博前,每日起早都会在家里燃上一炷香,每逢初一十五,更是会上村里的寺庙上香。

刚才她还在想,等哪天有钱了,一定捐上一笔尚可的香火钱,来弥补自己的错误!

南元耸了耸肩:“你也没问。”

“小妞,时间够了么?”

转眼两人便走了有十分钟了,按照这种蜗速回去的话,到家时准保超过了十一点。

得到了梁才雪的准许后,南元随手扯下了红绸带,塞进了口袋中,随之与她对调了位置,开着摩托车往齐岳村飞驰而去。

摩托车是从齐岳村第三条回村路开进的,这条路直通南区,因为路段较窄,多只南区本区的人愿意往这走,到了晚上,此处更是僻静得很。

但奇怪的是,今晚南区的村口处,聚集了不少的人,热闹得很:

“遭瘟的,抢劫咯~~~快来人呐,没天理咯,光天化日的抢劫咯~~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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