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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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萦一回府就躲进房里,将粉末化进沸水里,又依次倒了许多药剂进去看反应。两个时辰后,即使再不愿相信,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药瓶出自母亲。

看似普普通通的外伤药,是乔音瑾在生下疏萦前最骄傲的作品。当时她的女神医之名刚刚打响,靠着这无论多深的伤口都绝不留疤的独门伤药,获得了一众京城贵眷的好评。乔音瑾提过,对那些普通交情的人家她都只送一小袋,对闺中密友却是大方地用最喜欢的玉瓶装上几盒几盒地相送。

如今这样的玉瓶被有心人送回到了她手里,对方恐怕是想告诉她,她母亲从前一直站在他那一边,顾越的对立的那一边。

疏萦一直知道母亲有秘密。比如她的柜子里曾有一盒密封的药方,母亲说是研制失败的保胎药,疏萦却看到里面有两味都对胎儿有十足的伤害;比如有次母亲喝醉,呢喃着说她对一位病人有愧……

疏萦仍不清楚母亲和顾家有什么牵扯,却觉得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。翻出那张不知是不是母亲刻意留下的药方,疏萦开始往自己最害怕的方向做推演。

顾越这边的情况很糟。

夜四是个能干的,顾越第二次失去意识前只给他留下了佛堂二字,他就将一切打点妥当还反将了戚老夫人一军。

然而戚老夫人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下手,断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。程愈逍身上的奇特香料、院里的花草,经暗卫找来的神医细细查探了才发现都对顾越的毒有激发效果。于是,对着榻上昏迷不醒的顾越,头发花白的老神医捏着胡须只知道摇头。

夜七看着恼火,想打却又打不得。

一身夜色外袍的疏萦就在这时敲响了熙王府的侧门。

背后一身月光,勾勒出宛若神女的轮廓。

尴尬地避开来自夜四和夜七的期冀眼神,疏萦被引到顾越榻边。如果说敲门那一刻她还有片刻为自己冲动来熙王府而后悔,这会儿就只剩愧疚。

明明解开了母亲药方的秘密,那秘密却像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。

另一方面,有了源头的药方做参考,疏萦下针的思路比上回更清晰。几针推下,疏萦的右手刚回到顾越的腕脉处,这位眼睛还没睁开的病患就已经有了反抓住她手腕的力气。

“阿萦……”

隐隐听见来自床榻上的呓语,门口的夜七激动地拍拍夜四分享主子转好的喜悦,夜四已经没脸看地背对过去。

当事人却镇定得不像个小姑娘。

疏萦像个听不见声音的机器,确认了顾越的脉相后就挪到桌边开始写药方。

床榻那头带着苦涩卑微的梦话不停,晚间的风带着桌边的烛火都动摇了心,唯有桌前的姑娘握笔的手如磐石般稳定。

疏萦在桌边冷静许久,到了必须要拔针的时刻才回到榻边,没想到刚靠近就从腕脉感受到顾越已然清醒。然而对方迟迟不睁眼,她也只能装作不知地小心取针。

和那日在宫里遇刺后的感觉相似,顾越只觉得一阵清风把自己从噩梦的深渊托起。可清风知他暴戾凶残,大约把他从崖底放到悬崖边,便不会再管他了。

疏萦着实没料到顾越会一直装昏迷。暗卫守在门口,见主子的动静又微弱下去,自然是死皮赖脸地求着,不希望疏萦就此离开。

被拦下的疏萦回头看着躺着的人,一时想笑。顾越这份带着丝无赖的行径,意外消解了她想要逃避的情绪。

报复似地,她将手掌贴到顾越颈侧,直到顾越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。

“为什么?”

葱白的手指被握住,短短三个字,藏着少年的恼怒、委屈和希冀。

疏萦陡然被注视,才知这从小在阴风诡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少年,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难以忽视的震慑之力。

但疏萦不知道,顾越的为什么是不需要答案的,这是他的宣言。

这一刻不论缘由,阿萦,是你给我的私心留下了出口,从此以后,我便不可能甘心放手。

群狼环伺下走出来的人,最大的特质,就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自己的时机。看出疏萦今日的状态较之从前少了些冷静,顾越乘胜追击地卷起左手里侧的衣袖,拉过疏萦的左手将两道对称的伤痕摆在一起。

疏萦方才搭着顾越左手诊脉,怎会不知他这道新伤。先前只当是他后来躲藏中遭人暗算,如今对比一看,再迟钝也意识到他这道伤疤和自己午后被他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
疏萦看着顾越手臂上比自己深数倍的伤痕,开始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棘手。

她母亲对好友的帮助,间接害一个人受剧毒折磨十几年之久,偏偏这个人不知为何,对她有些……不正常的执念。

“顾越,”疏萦恢复了些许冷静,有了决定,“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
“我知道啊阿萦。”少年顶着苍白脸色撑起身来,满不在意的笑让疏萦心惊,“不然上回在宫里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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